爷青结

我的青春啊
  我一直认为,十七八岁是一个人一生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十七啊,在读高二吧,懂了一点奋斗的原因,又时常桎梏于平淡不变的枯燥日子,感到一点迷茫,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对未来的期望。
  十八自然是准备毕业了,说这幸福呢,其实也是从客观的,从未来看现在的角度。因为,如果让现在(22.6.10)的我,是绝无毅力和勇气再来一次的。这幸福,是夹杂着每天两点一线的踏实,每天和周边二流子们唠唠,偶尔的万里晴空或傍晚飘云以及那些刷不完的题目…
  高考倒计时10天,紧张感直接质变,每天教室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一种紧张气息,虽然该乐的还是在乐,但这确确实实存在着,而我也只能以早起晚归与之抗衡,寻得那么一丝慰藉与底气。说实话,以前所想的高考前夕完全不是这样,而是能用肉眼看得到的紧张与奋斗的对峙,然而,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内心的煎熬才是高考带来的压迫感。
  6.6号晚,床上辗转反侧,也不是睡不着,而是反复在顺着事先网上能查到的高考注意事项在心中演练各种意外,以及对应的应对方式,还有三天考试的流程。
  6.7号,醒的很早,大概5:00就醒了,比平时早了20分钟,虽说是被室友吵醒的,但一醒来就睡不下去了。大家都说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而我却睡得挺香的,对这不以为意,殊不知这是高考三天我睡的最后一个安稳觉。早上出发考语文,很紧张,但已经做好心里准备,有着众多“心里暗示”的支持,第一场语文顺利考完,尽管手心一直在疯狂冒汗,字也写不顺手。运气很好的是,我的表慢了2分钟,当时我还在写最后一行,边写边想,在10点28分56秒的时候铃突然响了,而我也在一瞬间抢拍画好句号停笔。当时冷汗都冒出来了…要是我写的稍微慢一点呢?后果可大可小。   然后是吃完午饭午休,中午吃的很撑,再加上语文还没缓过来,午休压根就没睡着。虽然我一直有在用呼吸法和扫描身体的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像耐药性一样,这个方法对我在接下来几天越来越失去作用,因为我连集中注意力到呼吸上保持几秒钟都难以做到,接着便被万千个念头裹挟,这种状况在最后一天也就是第三天的时候尤其严重。为了下午有点精神,也为了心理安慰,我喝了几口红牛,而这也间接导致我下午的极度紧张与兴奋。本来我以为是实验室的圆凳让我坐着不舒服乃至腰间有种酸软感,哪想到下午考试时这不适感一直在加重,到下午四点时已经十分难以忍耐。我不知道是我太紧张还是红牛的作用,反正我是咬着牙关挺完这场考试的,考试结束时,背上早已湿透,腰间盘那块更是酸痛难耐。回到学校,我只想回家做个推拿或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晚上回去冲了个冷水澡,反复的揉捏腰间酸痛处,狠不得直接把腰那块地方踩断,折腾到半夜才缓缓入睡。第二天好转了很多,但那份心悸却难以释怀。
  6.8号,因为只考英语,早上在学校调好了状态,下午去考试。考的也还算中规中矩,不是很满意,不过勉强也还说得去。晚上照样是夜深难眠,不过也无所谓了,这种时候睡得香>睡不着>焦虑,既然睡不着我至少不让自己焦虑起来。晚上上铺一直辗转反侧,十一点半左右,我实在忍不住了,和他说了几句,转身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随便擦了几下便钻回被窝,在打颤中入眠。
  6.9号,早上考物理,下午考化学。物理其实没报太大希望,最后一个月可以说是越考越没底,输赢全看选择题。抱着还比较轻松的态度,把该写的题目都写完。多亏了电磁感应大题简直看不懂,多出较多时间写前面选择题和偏转。物理也就这么勉勉强强过了,自我感觉还不错。接下来是我已经弃考的政治,这门过了之后,班里大部分同学就解放了,我们零零星星几个考化学的被集中到阶教自习。还记得我看了50来分钟的实验化学,看了自己平时做的笔记还有一些杂杂碎碎的知识点,心里其实已经感觉差不多了。吃完午饭,回实验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考完的拎着书包笑嘻嘻的走出学校,我谁招呼都没打,径直走回自习室休息了会,然后就有老师来提醒午休。关了灯窗,一样是呼吸和扫描法,一样是万千思绪涌入。“下午解放了回去干嘛?”“待会要去见她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待会怎么说啊?”“语文第一题不会选错了吧”“唉,昨天英语语法和作文写的好忐忑啊”“肚子有点紧张,要不要去上个厕所”“高考完去干嘛呢?”“薛之谦我要去见你啊”……还有很多很多
内心的悸动也就导致午睡完全没法入眠,乃至后来半个小时,我拿上我的笔记就去厕所翻看。考化学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脑子会不会一直念叨考完去见她的事,不过还好卷子难度比较适中,精力也还集中。做化学的状态和做数学有些类似,但那种不适感弱了很多。受了那天的教训,我后面几天再没喝过红牛。  
铃响交卷,回想到中午看到一个身穿粉色T恤女孩子心脏顿时加速(我猜那可能是她,后来也发现的确是),这时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为了状态好点,洗了把脸,确保没失态,准备好去见她。   过程比我想象中好,她很开朗,而我在旁时而应和,到了拐角处我们道别,因为她明天还要考地理,我也不敢说太多。独自走出校门的路上,只觉心中交杂着莫名的失落和些许释然。原来高考完是这个感觉,没有那么轰轰烈烈,有的只是平平淡淡以及渐渐袭来的遗憾…
  出了校门,惊奇发现爸妈都在门口等我,两束鲜花直接凑到我怀里,又有电视台的采访,父亲开着新车接我去饭店,路上听了薛之谦当天凌晨发的新歌…好像人生到了那么一个闪光点,实际上对我来说也确实是这样…经管这没法和大多数人在物质上相比。
  考完已经三四天了,逐渐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如此偏激,居然真的认为高考就一场考试,却把人们的十二年直接评判,人云亦云道,这就是应试教育,这就是中国……现在全然不这么认为,高考临头,我们每个人都顶着无数的压力,外界的压力不可避免,内心的压力却能由你自己掌控。那种紧迫感,绷紧感,腰间的不适感和心胸中的轻浮感,任谁来时刻紧张72小时都难以认识,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同样不失为一场试炼。
  高考,真的不仅仅是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