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北京时间五点三十九分
我哭泣着从梦中醒来
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决定马上将它记录起来

我好像是深夜十二点左右入睡的
奇怪的梦境很快向我袭来
我骑上129元买的不知几手的单车
和两个室友沿着咸阳的大街一路攀爬
最终来到了文林路的起点
附近坐落着小城几乎所有的大学
他俩究竟是谁
我现在只记得
他俩一个戴眼镜，一个不戴
他俩究竟是谁呢

但，这是我印象中的文林路么
不，这是一条毫不相关的街道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我还看到和我一届的姑娘
从一所学校的门口走出
可她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怎么和如今一样
眼角都是沧桑
我抬头望去
不对，这不是咸阳的学校
牌头上明明写着
【华海大学】

不知走了多久
下一秒
我们来到一个丁字路口
室友向我问到
“这是哪儿，我怎么从没来过”
我环顾四下
鞋服、音像馆、小学、豆浆店
有一种相似但有违和的感觉
我还看到邻宿520的社长
带着爱人从我身边经过
可他没有认出我
我瞪大了双眼
我发现周遭一切
都来自不同的时代
可这个路口
不就是我老家的西关街

“我们想先回去了”
不知多久，两位室友开口
我只记得我点点头
再回首
他们已消失远走

我向前
想找到小学常走的小巷
可再一眨眼
我看到长满荆棘的小院和砖瓦房
我看到逝去多年奶奶坐在房门口
我看到有个墓碑伫立在院中树下
那是我记忆中的奶奶么
我怎么不记得她的面孔
我怎么不记得她的白发
我走向那墓碑
我看到那上边
写着我的名字

我听到她用老家方言喃喃自语
“娃最后跟我说，他浑身疼”
“他得受了多大的罪啊”
我听到背后有脚步传来
那是年轻的爸妈
妈妈还留着马尾辫
爸爸身体还不像现在这般差
妈妈蹲下身去抚摸我的墓碑
爸爸站在她的身后
他们没讲一句话

我想过去抱抱他们
可我怎么会躺在床上
荆棘束缚着我的四肢
大树化作承载我的病床
我用尽全身的气力
我看到断裂的四肢
我感到血液在流淌

我在呼喊，在大叫
她们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
顺着方向向我看来
我终于奔到了她的面前
我终于抱住了她俩
我哭泣着喊出了“妈妈”

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三十三分
我哭泣着将这文字完成
我依旧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想我应该再来一支九美
我想我应该出去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