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05

醒来时,我感到自己的呼吸微弱,整个人像湿了水的纸沉沉的定在床上,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清醒地意识到僵死的身体并没有像大脑一样苏醒。约莫半分钟左右,开始能够动弹,身体的束缚感渐渐消失,我不由陷入回忆,究竟怎样一个梦能让我不得不在如此昏睡的状态下拼了命也要醒来,甚至那一瞬间身体并没反应过来。

在影视作品中,常常人从噩梦中醒来是以大鸣大放,颇有视觉冲击的方式表现。我做过许多恶梦,但醒来的过程从来都很很平静,我想这并不代表它不够恐怖,不够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寒意和窒息,对我而言,它有时真实到甚至我觉得它已经足够现实,足够影响我的生活,我的判断我的决定。

我常一人独居,有这种特点,我对于周围的的声音和异动异常敏感,尤其关注一些刑事案件后,我总会怀着大胆而庆幸的想法,但总之我觉得这些与我相去甚远,我想象不到如果真的遇到不好事情的当下,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们会说,我们尽管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我们会逃跑躲避,这点我们肯定知道的。但我要说不是这样的,我们甚至连这点都无法预测和了解。

接下来我将以异动引例,以文学化现实性的口吻,真实的描述我在梦中的体验和感受:

那天我百无聊赖,做在椅子前思考些什么,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关乎未来,是一种困惑或者是一种判断,总之我无心于其他景观。过了一会儿,我好像离开了椅子,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似乎比往常还要静些,但是这些细微的变化我无心去感受。......好像还是有些困惑不解,但却并非身陷其中不得其法,我并不焦虑,甚至这时还略微放松,我想是该放松放松,关于情感关于生活关于交流的一切,不能总要今天解决,如果今天就能想通,那这些也不是我要思考的东西了,我这样想。

是的,是这样的。索性放下脑子,嗯,干些别的事情。那是什么?

啊!稍一抬头,不是窗外,是窗上,趴着一个人,如此的紧急,他手里拿着榔头俯在窗上,却好像已经俯到了我的身上,邪笑着盯着我,他使劲地拽着窗户,似乎要砸开窗户。不修边幅的衣服验证着他的不怀好意,他的眼睛覆上一层蒙蒙的欲望和淫略,就好像饥饿的人遇到了面包,要把我看穿,看完。

......不知道为什么,我整个人完全懵住了,走不了动不了,当下我定在那里不能呼吸,甚至不能去思考理解这一切,就像脑袋掉在地上被人踩了一脚暂时装不回去了,一片茫然和空白,好像我那一刻就已经死在了那里。彭!彭!彭!四下里只有他无限放大的敲玻璃声,还有那玻璃渣碎在地上的声音。该怎么办?能怎么办?他仍然笑着盯向我,为什么要阴森森的笑呢?是因为我没有动没有跑吗,我我,我该怎么办,我要哭出来了,我好像真的要死了,他过来了,这一次我的灵魂要死了......。

这里我醒了过来,醒来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过去的一个不解。在动物界,常常流行一种生存技能叫僵直反应,简单说就是装死,使得敌人放松警惕而获得一线生存的机会。在女性文学中也出现过这种解释和强调,去应对一些无事生非的人质问受侵害者为何不反抗的刁难。初了解这种现象时我很能理解被害人无助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境,但要我如何真实的感同身受这些,为什么我们没有办法逃离和反抗。

醒来那一刻我很痛苦,当下我清楚的意识到梦中那无从解释背后的真相。以往无法理解的事情命运会叫人以经历去理解这一切,而我好像真的亲身经历了那一刻,那种痛苦而无法抽身的感觉,曾经有人在这里变为了精神疾患者,而我只是梦醒了,但梦醒不会意味着痛苦的消失,如果这一切再现,我甚至仍旧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和解决,似乎真的,就只有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