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

#余落落是我,阮听是我的朋友。
我写成了小故事,没有结尾。#




“他在为你消瘦,那一流涧水,”
“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
我收回伸出去的手,把稿子往花圃边台上一扔,抬屁股坐了上去,
“这不是你比赛的稿子吗,弄脏了还要重新打印,麻不麻烦。”阮听坐在我旁边,屁股下面垫的不知是谁的校服外套。
“反正比赛脱稿的,这玩意儿最后用不上。”我抢过她刚剥好的棒棒糖塞到嘴里,一手防着她爪子的袭击,一手掏出裤兜里的手机。
“才练五分钟,这也不行啊。”糖是柠檬味的,酸得我龇牙咧嘴。
“那你多练会儿吧,我得回班了。”阮听站起身,拍拍干干净净的裤子。
“我的小可心儿,你就多陪我会儿,我自己在这儿好无聊的。”我拉住她的袖子,像个没皮没脸的追随者。
“太久了,谁上厕所这么长时间。”
“你就说你肚子痛在大便。”
“滚开,谁跟你似的,我可是仙女。你,粗鄙。”她把垫屁股的衣服拿起来也轻轻拍了两下:“下次可别趴走廊窗户上了,吓人。再说,让老师看到咱俩都得被抓。”
我“嘿嘿”两下,撒开抓她衣袖的手:“仙女姐姐慢走。”
阮听瞥我一眼才进教学楼。

我又干巴巴地练了两遍,觉得再这么下去也找不到感觉,干脆早早收工回教室歇着。
正是上课时间,操场没人,我就近从西正门进去。平时主任管得严,学生只许从东侧门进出,但走到那边还得几分钟,我抱着侥幸心理溜进去,做贼似的小心。
人担心的事情往往会发生,不知道哪位天才大师说的。
我看着迎面从楼梯上下来的教导主任,心跳快得好像我暗恋他许久。
这波惊喜还没完,就看见又一个人影从楼梯上拐下来,仔细一瞧,呦,校长。
然后那楼梯口跟坏了的扭蛋机似的,又吐个人影出来,我只想着上天留我一命,可千万别是班主任。
所幸天不亡我,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但能跟校长走一起的男人能有多普通,这楼道又这么小,我得装成瞎子才能表示“我没看见校长和主任”。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喊声“老师好。”
主任果然先说话了:“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上课时间还在外面?”
我轻轻晃了一下手里的稿子:“我对过几天学校举行的诗朗诵比赛没什么把握,语文老师给我指导了一会儿。”
万万没想到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讲话了:“是什么诗?”说着就要来拿我的稿子。
我赶紧把手放下,干笑着说:“是《云游》,老师我先回去上课了。”说完轻轻鞠了躬,转身往走廊里去了。
那稿子刚刚被我用来当坐垫,上面还有被石子印出来的痕迹,可能还沾着泥,我哪敢就这么让他看。

结果这么一折腾还是要从走廊绕到东侧门去,我叹口气,点背不能怪旁人啊。
然而没走两步,就瞧着前面班级门口探个脑袋出来左看右看,仔细一瞧,正是阮听。
我走过去,她也看见我,就出来跟我讲话。
我问她:“你们不上课吗?老师呢?”说完就把头往她教室里面伸。
“说办公室有点事儿,让我们自习会儿,一会儿就回来。我站这看会儿风。”阮听倚着门,一双手在前伸平,我才看到她是在晾新涂的指甲油。
“可真够胆儿大的,不愧是就业班,就是宽松啊。”我羡慕道。
阮听以为是在嘲讽,又怼我一句:“哪跟你们这帮书呆子比。”
说着还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告诉我:“听说来了个什么领导,你就别乱跑了,免得撞上被主任骂一顿。”
我想起刚刚那个男人,干笑两下,本想着跟她仔细说说,念着时间,就跟她说一声上课去,等都有时间了再讲。

来到班里的时候,语文老师正讲着课,我敲了敲门,又冲她轻轻鞠了下身子,她知道我有比赛的练习,也没多说什么,于是冲我点点头,我才回到位置上去了。
刚没歇两口气,就看到班主任进来,我赶紧坐直身子,假装认真学习,班主任跟语文老师示意了下,居然是那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我时,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赶紧把脸埋进书堆里,心想着他可不要告诉班主任才好。那男人好像只是看一眼我们上课的状态,没多久就走了,我这才写了几张纸条传给朋友,跟他们分享我刚刚的惊险历程。
也不知过了多久,班主任忽然又急匆匆的折了回来,我看见前排某位同学的手机都还没藏好,还没来得及替他默哀,就听班主任却焦急的说:“同学们先去操场,学校出现了病毒。”
我第一个想法:“警铃一按不是通知更快吗?”
第二个:“这种事居然可以直接讲,不是说好安抚军心先隐瞒吗网络果然是骗人的。”
我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正暗自吐槽的时候,第一排的同学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看到他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痘痘,又迅速的流出脓水来。
他身边的同学吓得直往外跑,班主任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居然还有人站起来指着我说:“是余落落传染的,她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一看,这位同学,平时咱俩再看不对眼你也不至于这种时候积极发言吧?情态紧急成这样你还能反咬我一口,我一时分不出这是到底是真的讨厌还是爱我极深。
我还没张嘴,我的朋友站起来开始跟她互相问候。场面一度混乱。
我本想加入战局亲切问候以示自身清白,但看到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一脸惊慌失措,又想到自己的确有点没理,就转头对老师说:“我刚刚出去也不敢保证接触了什么,老师你可以找个教室先把我隔离了。”
班主任点点头,让我去顶楼的活动教室先待会儿,我答应了。于是拎着没装几本书的包,满脸带着决绝,像是要慷慨就义似的在全班人的目光里走出门口,心里为自己默唱英雄赞歌。

活动教室在教学楼的顶楼,我去的时候门没锁,里面也一个人都没有,正待着无聊,就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彩排一下,正好比赛也是在这里举行,于是跨上讲台开始朗诵那首《云游》。
一首诗还没结束,就看到有人进来了,是阮听,她看见我之后一脸悲愤:“我是被人举报来的。”
果然普天之下皆恶人。
于是我俩就坐在活动教室吃我包里的零食来以慰藉心情,为了防止被人打扰,我还锁了门。
正塞着,就听到有人敲门,接着我朋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落落我们一定给你捞出来。”
我一脸感动:“我又不是蹲局子。”
接着就听到外面又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然后又归为平静。
这阵平静让我慌了起来,我想出去看看,阮听把我拦住让我看看窗外,我这才发现外面操场上已经一团乱了。
我对她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作为两个传染源为啥咱俩现在好好的,结果别人都这样了。”
我很着急,怕自己的朋友出了什么事,一直想出去。
阮听拦着我说:“你不觉得咱俩根本不是什么传染源吗,咱俩这活蹦乱跳的,明显是有抗体啊。”
她这么一提,我开始仔细思索起来。没多久用我俩的聪明大脑得出结论:“出过教学楼的才不会被感染。”
这时候有人突然来开门,但是因为我事先把门锁上了,那人就只是一直在按门把手,我冲门外问是谁,没人出声,然后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在笑,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在不常听,熟悉在刚就听过。
本着犹豫的心态我冲外面问了一句:“是你吧?”
门外面笑声一停,就听见有人说:“对,就是我让你们中病毒的。”
简直卧槽。
我是问你是不是领导你怎么直接自爆了。但紧急关头容不得我吐槽,我只能憋在脑子里讲给自己听。
那男人又说:“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对吧,你也知道了怎么免疫病毒。”
我在屋里不敢出声,心想,不就是在你来之前出趟教学楼么,多难的事啊。
马上就听见那个男人:“我看到你脸上的解药了!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人傻了。什么东西?
然后就看到跟我一起趴在门口听着的阮听也皱着眉,她抬头看向我,突然眼睛一亮,好像我突然长了她爱豆的脸,结果她用手指了指她的指甲又伸到我眼前,我看她的指甲上新涂的指甲油,下意识摸了下脸,才反应过来这妮子之前涂指甲油之后没干又捏我脸,蹭了一块在我脸上。
病毒解药是指甲油我是真没想到,但是你自爆就没办法了。
我机智一笑,宛如已经完全掌握敌人走向的兵头头:“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恐怖分子吗?放毒残害祖国花朵?”
他没回答我,只是说:“你那一小块快干了吧,等它干了你就等死吧。”
说得老子一身冷汗。
结果就看到阮听从她宽大的校服兜里拿出两瓶来,又把她的小挎包打开,还有仨没开封的,颜色花里胡哨,不愧是青春无敌美少女。
她把那两瓶放回兜,暗戳戳地给我伸个拇指,一脸dio样。
我这才把担心转到送情报的反派智商上。




到此为止,没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