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在一個盛夏的午後,我站在曾生活過的小區的車庫裡。這車庫約五十來米長度,兩側停滿了也許無主的積滿了灰的車,中間擠出一條寬敞的道。外面毒辣的太陽從車庫的兩端入口射入,然車庫內仍然陰涼,恰適的光線讓人身心放鬆。
我隨意的走著,在車庫中漫步,不想到外面去,車庫已足夠我的活動。
在光線的暗處,找不到的犄角旮旯裡,忽傳出了人說話的聲音。我努力去聽,但始終聽不清,也找不到生意的源頭。白熾燈投下的冰冷的光線打在我的頭頂,一些黑影在我身邊閃爍起來,迷蒙若現。
心中生出不詳的感覺,我的身體已經先意識一步開始行動。我繞著車躲藏,雖我現在的體格已經不適合再鑽入車底,仍可以靈巧地滑進車與車窄小的縫隙間,悄無聲息的溜走。
我一路斷斷續續地來到一扇大張著的雙開的厚重鐵門前,裡面有些黑,飄出一些潮濕發霉的氣息。我走了進去,裡面的甬道及其狹窄,通過一人已經是勉強。在視尋不到的頂端,森冷的燈光直射而下,照不到的角落卻伸手不見五指。
我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點亮了電梯,稍待片刻就走入了其中。電梯內很亮堂整潔,冷氣嗖嗖的吹出,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響動。我掃視一圈,錶盤正在電梯門側邊,電梯門正對著的牆壁,則是一塊巨大的玻璃,玻璃外面是無盡無邊的黑暗。
我把注意力收回到錶盤上,上面的數字和字母讓我心煩意亂,它們印得極小極多,仿佛是公式,但無法解出。我在數學方面一直相當苦手,在皺著眉頭推測了一會後,我同學催促起來:“快點的,你怎麼不按啊?”我沒有回復她,也沒有回頭看她,我知道,她不該出現在這裡。那句話的尾音緩緩地沉入靜謐的空氣中,未曾打出一絲裂縫。
當然,癡癡地站在錶盤前也並無任何作用,我只好開始亂點。電梯在黑暗中從左移到右,從上移到下,然後往復。每次門開啟,門外總是一堵牆,我幾乎心生絕望。
直到電梯門最後一次打開,外面透出一絲光線和顏色,我深深吐了一口氣,邁步嚮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