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碎梦

[1]

从床上弹起来,紧锁眉头,闭着眼,屏住呼吸,回想,依然是没有缘由,没有一个清晰的开始。

[2]

像空降一样,混杂在一群人里,看不清人,也看不清周遭的环境与物品摆设,只是意识到这是一个空间,门是锁着的,门外有嘈杂的叫喊声,听不清。左右两旁的人很慌乱,像极了香港电影里两个帮派的互砍。空间里氛围和电影《风声》里的房间很像。

此刻,逃离是本能的。走到窗边,向下看去,建筑和人都是等比缩小的,呼吸越来越快。不知僵持了多久,无法判断。

直到把空间里的所有床单系在一起,双手紧抓,从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窗路过,游离在高大建筑的半空里,换不上气,小心翼翼地辗转腾挪。脚落地的那一刻,像亡命之徒一样飞快的奔跑,顾不了方向。躲到一个可以看见那个空间的遮蔽物前,偷偷的漏出半边脸,一只眼睛,半个鼻子和嘴。

看着系着的床单,在建筑上形成一条线,线上都是些黑点,担忧这条线会一下子的断掉。

转过身看去,身后是一条河,无所适从的来回的踱步,直到听到河对岸屋顶上的交谈声,寻着声音而去,攀附着铁梯爬上去,说话的人停顿了几秒,看了一眼。有一间咖啡店,东张西望的一边打量走了进去,咖啡馆很熟悉,老板点头问好,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一瓶酒,用颤抖的手紧紧抓着酒瓶没有节奏的上下仰天俯地,冰的酒钻进身体浮游,呼吸慢慢恢复正常速度。

一群带着同样狼狈的人也络绎的走进了咖啡馆,就是刚刚站在左右身旁的那一些,看上去跑散了一些,不知是酒后翻腾出的狂热,还是曹植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于是同他们一同走出咖啡馆寻找失散的兄弟。

[3]

像把中间过程剪掉了一样,再次空降到了另一个空间,有一个旋转式的楼梯,只是这次明显可以感觉出是咖啡馆的一间,存储室或者是地下室,没有什么物品参照确定。有一扇只占墙面四分之一进光的落地窗,一群人蜷缩在哪里,没有上次的慌乱,寂静里带有一丝丝恐惧。

落地窗外依稀有人走过,每一次走过都会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进入那个空间,一闪而过,像电影胶片的正片,一闪而过都会听到周遭身体的轻微移动声,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着窗外,却没有一个对视的眼神。

直到窗外有一个人探头靠近落地窗,出现一个头的影子,窗内外有了第一次的眼神对视,探头人的脸瞬间产生了肌肉运动,瞳孔放大,嘴也张大,“他们在这里”的声音隔窗而入,周遭的人一下叫了起来,乱的狼藉一遍。

窗外的探头人越来越多,狰狞的脸一张比一张让人畏惧,直至堵满落地窗的三分之一。

又一次的不得不逃离,此时,旋转楼梯下来一个人,急促的说:“跟我来”。她推开了落地窗看不见的角落里的木板,有一个黑洞,所有人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人手一个手机电筒,照着漆黑的路前行,没有一个人说话,像金庸笔下活死人墓里的活死人,直到看到一些从细缝里透进来的光,一群人才恢复意识,关掉手机电筒,用手掀开干的稻草,爬上地面。

[4]

出口有一个高高的稻草堆,陆续几个人爬上稻草堆,其余人分散着跑的没有了人影。在稻草堆上可以看到咖啡馆,一群人围在咖啡馆周围不断的寻找后接头,微弱的嘈杂声里依然可以感觉到暴力。看着他们陆续向稻草堆走来,滑下稻草堆,只看到一个人走进了洗手间,转身另几个已不知去向。

看着洗手间才感知憋着尿,连跑进去解决一下都放弃了,朝一条石板路匆匆走去。

一路走,在台阶处,看到了很多警察,看到警察一个个询问路人,越发紧张起来。装着正常的步伐从警察身旁走去,刚走过,才松了一口气,走上另一个台阶,却被身后传来的“站住”停下脚步,警察的脚步慢慢逼近,没有转身的提着气,大脑正在急速运转,看着右手边前方大约50米处有一条小路,正准备抬腿跑的时候,因人群里的一个突然跑了起来,警察陆续追了过去。

闭上眼睛,呼出了那口气,睁开眼睛,尿急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刻,看到左手边有一个用帘子挡住的木屋,急忙跑了进去,正在解决的最后时刻,警察走了进来。

[5]

在一个警察围着的操场,身边依然是开始时那些慌乱的人,本想,被警察抓了总好过被砍死,或许只会坐牢,却再也不用一次一次的逃离了,正平复心情的时候,看着一直追赶我们的那帮人笑着和警察搭着肩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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