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梦-痛苦

桥洞穿越:来自4029年的救赎

林薇踩下刹车的瞬间,只听见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脚下的踏板像焊死在底盘上,纹丝不动。车载导航还在播报“前方五百米下坡路段,请注意减速”,可她驾驶的SUV已经像脱缰的野马,顺着蜿蜒的山路疯狂俯冲。

身边十岁的儿子安安吓得脸色惨白,攥着安全带的手指泛白,却强忍着没哭出声:“妈妈,怎么办?”林薇的心揪成一团,方向盘在手里剧烈晃动,她死死盯着前方的路面,眼角余光瞥见右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在谷底翻滚,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她拼尽全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路边的碎石,发出“咔嚓”的碎裂声,车身擦着崖边的灌木丛滑行了数十米,最终卡在一棵老松树下,半个车身悬在半空。

“安安,别动!”林薇解开安全带,第一时间抱住儿子,确认他身上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两人在摇晃的车里等了不知多久,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背着柴刀的村民循声而来。看到悬在崖边的车,领头的壮汉招呼着其他人:“快,拿绳子来!”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用粗壮的麻绳固定住车身,又搭着人梯将林薇和安安拉了上来。林薇感激涕零,从车里翻出钱包,想给村民们一些报酬。可打开后备箱取行李时,她才想起这次旅行带的现金都放在一个黑色背包里,足足有两百多万——这是她刚卖掉老房子的钱,本想带着安安去南方重新开始。

她当着村民的面清点了现金,小心地放进随身的挎包,又拿出一叠钱递给领头的壮汉:“大叔,麻烦你们了,这点心意请收下。”壮汉名叫李栓柱,眼神在钱上停留了几秒,连忙摆手:“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救人是应该的。”话虽如此,林薇却注意到他身后几个村民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因为车子彻底损坏,林薇只好在李栓柱家借住。李栓柱的妻子倒是热情,每天端茶倒水,可李栓柱和几个村民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她的行程,眼神时不时瞟向她的挎包。林薇心里渐渐不安,夜里总是把钱紧紧抱在怀里睡觉,可想着这里是深山,没有车根本走不出去,只能暂时忍耐。

这样过了三天,第四天清晨,林薇带着安安去事故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尖叫声。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正沿着同样的下坡路段冲下来,速度比她当时还要快,显然也是刹车失灵了!

“不好!”林薇惊呼一声,拉着安安往路边跑。那辆车径直冲出路面,重重撞在她之前卡住的老松树上,车头瞬间变形。林薇顾不上危险,冲过去拍打车门:“里面有人吗?”

车门被撞得凹陷,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快,救救孩子!”林薇用力拽开车门,只见驾驶座上的男人额头流着血,后座坐着一个和安安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吓得哇哇大哭。她刚把小男孩抱出来,男人也挣扎着爬下车,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汽车油箱发生爆炸,火焰瞬间吞没了整个车身。

男人惊魂未定,抱着小男孩连连道谢:“谢谢你,大姐!我叫陈默,这是我儿子小宇。”林薇看着惊魂未定的两父子,想起自己遇险时的情景,连忙说:“别客气,我们也是在这里出了事故,暂时住在附近村民家。”

安安拉了拉林薇的衣角,小声说:“妈妈,那些村民……他们总盯着你的钱看,还问你什么时候走。”这话被陈默听了去,他脸色一沉:“大姐,你带了不少现金?”林薇点点头,把自己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陈默眉头紧锁:“这里偏僻,人心难测,我们得赶紧走。”

林薇面露难色:“可没有车,根本出不去啊。”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我的车虽然炸了,但我之前在山下镇上租了另一辆车,本来是打算换着开的。我们现在就往山下跑,到镇上就能安全了。”

事不宜迟,林薇把装钱的背包交给安安抱着,陈默抱着小宇,四人沿着山路往山下跑。刚跑了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李栓柱等人的呼喊声:“林女士,等等我们!”

“他们追来了!”安安吓得加快了脚步。陈默回头看了一眼,拉着林薇往旁边一条小路拐:“这条路通往一座石桥,过了桥就是镇上的方向。”

这条小路又陡又滑,四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座石桥。那桥很奇怪,桥面狭窄,桥洞像一个黑漆漆的隧道,只能看到入口,却望不见另一端的出口。“快,进桥洞!”陈默拉着众人冲进桥洞,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安安脚下一滑,抱着背包摔了下去。林薇惊呼着去拉,却也被带得失去了平衡,陈默和小宇也跟着滚了下去。四人顺着桥洞的斜坡往下滑,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仿佛穿越了一条漫长的时空隧道。

不知滑了多久,四人重重地摔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林薇爬起来,第一时间抱住安安:“安安,你没事吧?钱还在吗?”安安点点头,举起完好无损的背包:“妈妈,钱还在。”

陈默带着小宇也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脸上满是震惊。眼前不再是深山里的景象,而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天空中悬浮着造型奇特的飞行器,路上的人们穿着简洁却充满科技感的衣服,路边的屏幕上滚动着陌生的文字和数字。

“这……这是哪里?”林薇喃喃自语。这时,一个穿着银色制服的女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欢迎来到4029年。你们是通过‘时空石桥’穿越过来的吧?”

“4029年?时空石桥?”陈默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解释道:“那座石桥是天然形成的时空通道,需要支付一定的‘时空能量费’才能穿越。它会根据穿越者携带的能量物质定价,现金也是能量物质的一种。刚才你们能成功穿越,是因为这位小朋友身上的现金足够支付两个人的费用——刚好一万块一人。”

林薇愣住了:“一万块一人?可我带了两百万啊。”女人笑着说:“时空通道只收取基础费用,多余的能量会自动转化为你们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凭证和初始资源。不过下次再想通过这座桥穿越,费用就会涨到十万块一人了,它的定价会随着穿越次数递增。”

小宇拉了拉陈默的手:“爸爸,原来那些村民想抢安安妈妈的钱,却没想到我们跟着一起穿越到了未来。”陈默摸了摸儿子的头,看向林薇和安安,眼中满是庆幸:“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可能已经葬身火海了。”

林薇看着眼前陌生又充满希望的世界,突然觉得之前的遭遇都像是一场噩梦。她低头看了看安安,又看了看陈默父子,轻声说:“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虽然旅行被打断了,但我们却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的愿望,好像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安安举起背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妈妈,这里好酷啊!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吧?”林薇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身后的时空石桥早已消失不见,而前方,4029年的阳光正温暖地洒下来,照亮了他们崭新的未来。那些曾让他们陷入危险的现金,最终却成了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带着他们逃离了险境,走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新生。

六命石-2025-11-13

我至今能清晰想起梦开始时的风,带着江南梅雨季特有的黏腻湿气,拂过青石板路的纹路。那时我正站在老城区的巷口,手里捏着刚买的桂花糕,甜香混着巷子里老槐树的清香,一切都平和得像幅浸在水里的水墨画。

变故是从天边的乌云开始的。不过片刻,原本透亮的天光就被墨色吞噬,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瞬间汇成了瓢泼之势。巷子里的人惊呼着四散奔逃,我被人群裹挟着往高处跑,脚下的青石板变得湿滑,好几次险些摔倒。雨水越下越急,顺着巷子的坡度疯狂汇集,很快就漫过了脚踝、小腿,浑浊的水流里卷着杂物,冲击力越来越强。

“抓住我!”身边一个陌生的大姐伸手想拉我,可水流猛地掀起一股浪头,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脚下传来,整个人瞬间被卷入洪流。耳边是风声、雨声、呼救声,混乱中我看到有人被水流冲走,消失在巷口的拐角,那种生命在天灾面前的渺小,让我浑身发冷。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暴雨吞噬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呼啸。抬头望去,原本倾泻的雨幕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是天空破了个洞,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心传来。身边的水流开始逆流而上,有人没站稳,被这股虹吸之力吸向空中,在雨幕里划出绝望的弧线。我死死抱住身边一棵老槐树的树干,树皮磨得手心生疼,可那股吸力越来越强,树干都在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连根拔起。

我拼尽全力对抗着吸力,手臂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像是有巨兽在地下咆哮。巷子里的老房子开始摇晃,墙体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缝,瓦片哗啦啦往下掉。“地震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陷入了更大的恐慌。我脚下一滑,从树干旁摔了出去,还没等我爬起来,地面猛地开裂,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在我面前蔓延开来。

身边的房屋开始坍塌,砖石瓦砾像雨点一样落下。我拼命往前跑,可身后的地面不断下陷,断裂的石板、破碎的木料堵死了退路。突然,一块半人高的青石板从上方坠落,我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死死压在了石板之下。

黑暗瞬间吞噬了我。

起初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后背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每吸一口气,胸口就传来一阵窒息般的胀痛。我想挣扎,可身体被石板压得动弹不得,只有脑袋还能微微转动。周围一片死寂,雨停了,风也歇了,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无力的跳动声。

我能感觉到血液从后背慢慢渗出,濡湿了身下的泥土,带着温热的黏腻感。时间一点点流逝,疼痛渐渐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饥饿。我试着呼喊,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有微弱的气音在黑暗中消散。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因为心脏还在跳,指尖还能感受到泥土的微凉,可这种活着,却比死亡更令人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几天。黑暗中没有日夜交替,只有无边无际的沉寂和越来越强烈的疲惫。我开始产生幻觉,仿佛看到了家人的笑脸,听到了朋友的呼唤,那些平日里习以为常的画面,此刻却变得无比珍贵。我想再吃一口妈妈做的红烧肉,想再和朋友们去巷口的茶馆喝一杯热茶,可这些简单的愿望,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疲惫最终战胜了一切,我在黑暗中慢慢闭上了眼睛,意识像是沉入了深海,不再有疼痛,不再有饥饿,只剩下一片安宁的沉睡。

再次有感知时,我分不清是过了多久。黑暗依旧笼罩着我,可身上的石板似乎有了一丝松动。我能感觉到微弱的光线透过石板的缝隙照进来,带着久违的暖意。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沉稳而熟悉,像是某个刻在记忆深处的旋律。

“这里好像有块石板,不对劲,下面好像有东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阿哲,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接着是撬动石板的声音,“哐当”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石板被一点点抬起,光线越来越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这是白骨?”另一个声音响起,是阿哲的同事。

我想开口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可喉咙里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带着震惊和惋惜。我“看到”阿哲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白骨旁的泥土,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那是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身份证,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我的名字。

“真的是他……”阿哲的声音带着哽咽,“没想到三年了,还能找到他。”

三年?我心头一震。原来我已经沉睡了三年,身下的躯体早已化为白骨,可我的意识却依旧清醒,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能听到朋友的声音,能分辨出空气中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这种诡异的存在方式,让我陷入了巨大的茫然。

就在这时,阿哲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从白骨旁捡起了一块石头。那石头约莫手掌大小,形状酷似青鱼石,通体泛着淡淡的莹光,表面光滑温润,最奇特的是,石头上有六个细小的光点,像是六颗星星,在石头内部缓缓移动,轨迹变幻莫测。

“这是什么?”阿哲的同事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块石头,“从来没见过这种石头,还会发光。”

阿哲拿着石头翻来覆去地看,眉头紧锁:“不知道,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石头,或许是某种化石?”

他们讨论了许久,也没能得出结论。就在他们准备将白骨和石头一起带走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老者看起来已有八九十岁高龄,眼神却异常清明,他盯着阿哲手里的石头看了半晌,突然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年轻人,你手里的这块石头,可不是普通之物啊。”

阿哲愣了一下,连忙问道:“老人家,您认识这块石头?”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石头上的六个光点上,缓缓说道:“这叫六命石。传说中,它能承载六条生命的意志,每一个光点,就代表着一条未灭的魂灵。持有它的人,能在绝境中获得重生的机会,也能守护身边的人远离灾祸。”

“六命石?”阿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石头,“那这石头,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者看向我化为白骨的地方,眼神里带着一丝敬畏:“这块石头,应该是和这位逝者一同被埋在这里的。他虽然躯体已灭,但魂灵被六命石护住,未曾消散。这三年来,他的意志一直在滋养着六命石,而六命石也在守护着他最后的执念。如今你们将他挖出,也是缘分使然。”

我静静地“听”着老者的话,心中百感交集。原来这三年来,支撑着我意识不灭的,竟是这块神秘的六命石。而我之所以能在躯体化为白骨后依旧感知世界,也是因为它的力量。

阿哲捧着六命石,神色变得无比郑重。他小心翼翼地将我的白骨收好,决定将其安葬在城郊的公墓里。而那块六命石,他没有据为己有,而是按照老者的建议,将其安放在了我们从小长大的老槐树旁,用一块青石底座固定住。

那天之后,我依旧以意识的形态存在着,依附在六命石旁。我看着阿哲时常来老槐树下静坐,看着巷子里的人们渐渐走出天灾的阴影,重建家园。石板路被重新铺好,老房子被修缮一新,巷口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桂花糕的甜香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我知道,我的躯体已经消亡,但我的意识因为六命石而得以延续。或许这就是老者所说的缘分,天灾带走了我的肉身,却给了我另一种存在的方式。我看着身边的一切渐渐变好,看着朋友们幸福地生活,心中的执念渐渐消散。

六命石上的光点依旧在缓缓移动,像是在诉说着生命的奇迹。而我,也在这无尽的守望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静。或许有一天,当六个光点完全融合,我会真正获得重生,以另一种姿态回到这个我眷恋的世界。但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守着这份因六命石而延续的生命,守着这座历经劫难却依旧温暖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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