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开始在梦中清醒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风属性异能的拥有者,其他人则各有其他属性的异能,并且现在我还是高中生,正在全班一起出门旅游。
因为天气太热,在观看湖景的时候我就考虑要不要在班里装个空调,于是我找来了一个冰属性的异能者,两个人一起用异能给每个班级制造出了空调。但是我随后担心这样制造出来的空调不能使用,所以我又提出要回到教室挨个测试。没想到同学们全都嫌我事多麻烦,不愿意配合,一怒之下我就想着“反正浪费的是我的能量槽,不愿意配合你们就全部吃屎去吧!”,把那些空调全部又拆掉,然后从窗口一跃而下,踩在扫帚上飞走了。这个时候我才作为第三视角意识到原来我会飞,那种感觉就像我不了解我自己、现在在飞的人也不是我那样。
然后我就继续飞行,我只要两脚站在扫帚上面就可以飞。最开始我还很怕飞行,因为我恐高,而且总觉得自己会从高空中坠落,这让我的飞行非常受限。后来我似乎遇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在他的语言下我才最终敢于去尝试。(说似乎是因为这一段记不清楚了)
我踩在扫帚上逐渐升高,风开始变大,但是我不断升高、升高,最终来到了比山还要高、比云还要高的地方。即便是在梦里,那种感觉也很奇妙:我依然很害怕,心脏一直在咚咚地响,每次上下飞行时都像要跳出胸腔,但我还是感觉无比自由。我从山中的小院中飞起,如今可以看见脚下的群山,山上深绿、黄绿、棕色不同颜色的树林,还有嶙峋的深灰色的大块怪石。那座石头搭成的小院已经变得很小很小了,只剩下一个灰色的点,我真的比山还要高,高处的风一直在猛烈地吹打我,但我笑得好大声,我自由自在地飞行,从这处转到那处,时上时下时远时近,我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大笑还是在尖叫了。这让我感到自由与幸福。
我开始不停地飞行,有空就飞,但很快梦里的情景又变了个样,我梦见我多了个妈妈和弟弟,妈妈还是现实里的妈妈,但弟弟是不认识的小孩,好像就是先前鼓励了我飞行的那个。弟弟好像得了什么重症,以至于一直都长不大,身体很虚弱,但心态一直都很积极,还会反过来安慰我和妈妈。我开始放下飞行帮助妈妈赚弟弟的治疗费,但偶尔也会再捡起扫帚,也不再是为了自己快乐了,而且为了安慰变得不再期待的弟弟,想要告诉他开心一点。
弟弟很喜欢飞行,每次都紧紧地抱着我,但两个人的体重比一个人重,以至于我没办法再飞得那么高,甚至第一次带弟弟飞的时候,我原来的扫帚还被踩断了。“没关系的,换一个就是了。”我当时安慰弟弟,去随便找了个很粗的木棍当替代品,因为我的飞行并不是只能依赖扫帚不可。
后来我还会带着妈妈一起飞,但是三个人更重就飞得更低了。我经常带妈妈还有弟弟飞出小院去兜风,也希望妈妈能轻松一下,这样我觉得我就会没那么焦虑和痛苦。有一次我带着他们飞出了山,到了城市里,我们在广场中心的上方飞着,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现代主义雕塑,我看不懂是什么,只知道很好看。我说这副景色不是谁都能看见的,我们已经很幸福了,妈妈和弟弟都点头赞同。
在一次进城带弟弟看病的过程里,因为妈妈要照顾弟弟,所以病历本和医嘱是我去拿和听的,我听见医生说弟弟的病是绝症,基本没有了治愈的可能,这让我一下子感觉到痛苦到快要死掉了。我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还有弟弟说,只好强颜欢笑地拿着东西回去。
在人群里的时候,我们飞得更低了,几乎只比人的脑袋高上那么一点点,但我还在积极地说“我们比这些走路的人里最高的还要高!”不说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人群很挤,当时隔壁队伍里有一个广西人,他一直在和我们用粤语挑衅,我现在旁边就是弟弟和妈妈,肯定不能忍让,于是也用自己蹩脚的粤语一句句骂回去,比如“屌毛”“傻嗨”“丢你老母”“扑街”之类的,在我骂“冚家铲”的时候,这个广西人纠正我说读错了应该怎么怎么读,又问我是哪里人。我大声地说“广州人!”,但这一句粤语我讲得尤其难听,连我都有点羞耻地转开了头,周围一直围观我们吵架的路人也都听笑了。
最后不吵了,这个广西人说交个朋友,就叫我到一边说有话要和我说,我就一个人过去了。他在一旁指着我的病历本和弟弟的身份证,小声地说:“其实你们不用再治了,一方面你弟弟的病目前基本是没办法治的,花钱也只能延长生命和痛苦而已,还会重创你们的生活。另一方面,本地高级医院的床位都是满的,要给也会优先给本地居民,不会让给你这个外地来看病的。”
我听完之后感觉更痛苦了,胸口闷闷的好像很快就要窒息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也没办法,这不是他说了算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妈妈和弟弟,连表情都来不及调整,就这样沉重地回去了。妈妈好像已经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就直接对我说:“你不用隐瞒,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们说吧,毕竟如果是弟弟的病,那也是我们总要接受的事实。”于是我还是说了,果不其然,妈妈的表情变得和我一样痛苦,但弟弟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好像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病了,只是露出了笑容安慰我们说:“没有关系的,我相信你们都是很爱我的!不治就不治了吧,至少我们还可以一起飞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