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了一场本不存在的哀悼会。
夜里,我刷着手机,似乎只是偶然发现,她的朋友们在交友网站上宣布,她们都很怀念那位因故离世的旧人,哦,我是说,我多年未见彼此都不太熟悉的一位堂姐的网络葬礼,尽管现实生活中我们都生活的好好的,不曾有谁死去。
她平日里似乎就是一位内向且特立独行的小姐,和我一样的是,我们在彼此生活的城市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绘画为业。
说不清我对她到底会是什么感觉,从最开始的仰望,到平视,到命运的道路像是完全重叠。
我们有着相似的血脉,殊同归路的命运轨迹,却对彼此的生活一无所知,也显得毫不在意。
于是梦里的我,颇显从容地点击了那段视频,意图闯入她的生活里。
带着淡尔的忧郁,与浓重的好奇。
我正拙劣地掩饰着自己的本意,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账号中是否曾留下过属于我的蛛丝马迹,是否在她的过去里,也曾留有过我的一席之地。
最后竟然真的让我察觉到了什么。
边缘的角落里,有她曾描述起她的童年回忆,描述那位小了她三岁的小表妹,笨笨地她追随的身影。
是了,这就是我,我的一生中,年龄与我最接近的姐姐留下的与我的回忆,我望着银屏里傻乎乎蹦蹦跳跳的小丫头,还有零星破散的评论里偶有人夸妹妹娇憨的点评。
剩下的是无穷无尽只属于她个人的舞台表演,与数不清人对她的赞美爱意。
梦醒。
我坐在床头,久久不语,如往常般木讷地带上了我憨厚乖巧的面具。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我对此感到有些羞愧恼意,尽管从未认领过这份情绪,它也未曾消弭,伴随着我的人生如污垢般藏匿在白日中的阴暗里。
唯一比较好的解释是,我看到了我的嫉妒,像被掀开了厚厚的遮羞布,让我无所适从,羞怯难堪。
或许吧,我想要更多的爱,甚至是替代,而不是远在他乡,无人问津。
虽然也没什么,但莫名意识到了我从未想过的很多事情,造成了一定冲击,脑子里一团糟乱,如泄洪般轰鸣,在此我与我的恶意撞了个满怀,看见了恶劣的自己。
我该纵容它吗?我该销毁它吗?我不知道,唯一还能做的似乎只能是在我遗忘,将它再次埋入潜意识里前,把它曾来过的证据留在这里。
恶意是人类根本的另一面,我也有,这没什么。
待我缓缓神再去面对它吧,现在的我,似乎对于最深处的怯意尚且还有些无能为力。